“我…”
书记一惊，完全不知道方才他都说了些什么，为什么村民们此时都以一副不善的目光看着他。
“书记，我们一直很尊重信任你，你就是这样待我们的？”那第一具尸体的儿子压抑着火气质问到。
“你们在闹什么！”一头雾水的书记有些恼怒，他拽了拽自己有些紧的领口，低吼道。
“我们闹什么？”另一名村人也开口了，“你自己干出了这种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，你问我们闹什么！”
书记面色一僵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体，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。
“我干什么了？”他试探性的问道。
“你暴露了。”一直在看戏的刘笑莺指了指地上的尸体，说道。
书记面色一僵，他转头看着一众怒视他的村民，突然没了底气。
“小王啊...”石老叹了口气，痛心疾首的看着书记，“你这是造孽啊！”
他的话像是一根引线，一下子让书记的心中炸了开来。
“我什么都没做！”
书记夫人叹了口气，有些无力的说道：“你刚才已经全说出来了，别解释了。”
“......”书记沉默了半晌，突然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，“都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啊...”
村民们对视了一眼，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。
王家三代都是村里的书记，大伙也乐得被他们领导，可没想到这一家子都在做这种事。
“你父亲是怎么跟你说的？”霁月没有理会其它的村民，只是看着书记，语气平淡的问道。
书记看了她一眼，抿了抿唇。
“我父亲跟我说，水神也需要仆人，所以每当村子里有人去世我都会把尸体偷偷的挖出来丢到水潭中。我这么做又有什么错，他们一直保持着原本的样子，几十年了尸体都没有腐烂，一定是去伺候水神了，这是他们的福气啊！”
“这...”最开始说话的那名大汉迟疑了一下，看了看自己父亲的尸身，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好像也有道理...
“这里没有水神。”曲敛涟插了嘴。
方才她们已经说了很多遍这里没有水神的存在，他们还是这般，这让几名姑娘有些无奈。
“那他们...”
曲敛涟对于这些人失了耐心，她手指微动，一丝粉末从她腕间的镯子中洒了出来，被风吹着消散在了空气当中。
嘶嘶嘶——
很快的，令人背脊一凉的蛇嘶鸣声传了出来，物体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牙酸。
一条条山中最常见的草蛇从灌木丛中游了出来，围成了一个半圆立在了人群外，吐着信子看着岸边的众人。
“哪来这么多蛇！”
曲敛涟看着大家慌乱的表情唇角勾起了一丝有些嘲讽地弧度，她直接越过了众人朝着围成了一圈的蛇群走去，轻声说道：“退下。”
她头顶的小金翅膀非常默契的颤动了起来，无声的朝蛇群传达着讯息。
蛇群出现了骚动，出于对金蚕蛊本能的恐惧，开始向后游走着，很快便逃一般的消失在这里。
在众人眼中，就像是曲敛涟一句话喝退了蛇群一般。
“看到了吗，人也可以做到这种超破常理的事，水潭里并没有水神，尸体不腐烂是别的原因造成的！”
心中暗叹自己靠忽悠装了个笔，曲敛涟面上却保持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。
村民们果然被唬住了。
“这些尸体的异状全是人为的，泡在水潭中几十年，已经对这村子的水源产生了影响，时间再长一些会对大家的身体造成伤害。”霁月面无表情的陈述着事实。
听到这话村民们变了表情。
比起先人尸体的问题，似乎好像还是自己的健康比较重要...
“这...这不可能！”书记也被霁月的话惊到了。
他一直认为这水潭是神潭，想着这里的水肯定比井水要好，还经常打一些回家喝...
这...
“呕！”
书记这时候才想起来了喝水的问题。
一旁的刘笑莺看到他的反应脸色也变了一下，她默默的转过了身去，伸出手拍着胸口顺了顺气。
她就抿了一下，没喝下去，没事的...
“做这事的人心怀不轨，如果你们想解决的话希望能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我。”霁月对着一脸菜色的书记说道。
“从我爷爷当任的时候就有这种说法了，但那时候我还太小，对具体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。”书记看了一眼那水潭，面上带着一些愁绪。
“咳咳咳...”石老咳嗽了一下，杵着拐杖说道：“如果是这水神的事，我倒是听我的父亲讲过...”
众人都看向了他。
石老恐怕是在场众人中知道的最多的了。
“当初村子里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，我对他的印象很深。”
他慢慢回忆着。
当初他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非常的新奇，那个人与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，他带着厚厚的眼镜，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。他双手修长细腻，皮肤白皙，与山村中常年做农活的人一点都不一样，当时接待他的还是老书记，也就是现任书记的爷爷。
“那个男人长的很好看，比我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还要秀气。”
“他带了许多瓶瓶罐罐还有我没有见过的仪器，每天都在村子里晃悠。长辈不让我们小孩打扰到他，但是因为好奇，我们曾经偷偷跟着他，一直跟到了这水潭边。”
“后来他发现了我们，也没有生气，只是温和的把我们叫了出来，还一人分了一块糖...”
石老好像想起了很值得回忆的事。
“那糖真甜啊，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东西。”
“......”众人一阵无语，停到了最关键的时刻，没想到竟然是一块糖！
“后来呢？”刘笑莺忍不住小声催促道。
“后来...”石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，“后来我们几个就被赶回家了，因为打扰到了客人还差点被我老爹赏几棍子。”
霁月微微皱了皱眉。
从石老说的时间来看，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在水潭底下设置了阵法的人。
果不其然，老人继续说道：“就是那个男人说的，这水潭与其他地方的水质不一样，十分的纯净。也就是从那时开始，村子才将这水潭视为了神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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