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4章 偷蛋贼六,庭审调解

    而反观黑色符文矮人一方,虽然音量上毫不示弱,唾沫星子飞溅的半径也差不多,却是胜券在握的表情。眼底深处,还有一丝戏谑,仿佛是逗弄老鼠的大猫。

    不过从蝶哒的梗概翻译来看,情况还不算太糟,黑色符文矮人一方的诉求还仅限于放人和赔偿,并未对鳄鱼领众人提出质疑。加上村长老妇人也并给出‘跑路’的暗号,焦明等人还能轻松自如的旁观。

    但这份优容并未持续太久,庭审的话题很快落在当日动手的十个七环身上。矮人议会代表希克斯当场提出诸多质问,比如是否动手,是否毁坏了神之宠兽的卵蛋,是否来自伊扶森神权国等等。

    十个人不敢擅专,看向冰莲方向,得到点头暗示后,对一切情况如实回答。

    而这道求确认的目光,某种程度上也将冰莲焦明暴露。旁侧的黑色符文矮人众人看不到,希克斯却是循着目光望过来,与焦明眼神正正对视一起。焦明略有一种小偷踩盘子被主家撞上的尴尬感觉,勉强挤出一个干巴巴的微笑。

    然后双方默契的错开眼神。

    待场中核心十个人回答完毕,希克斯却先是哈哈一笑,然后严肃表情叱喝道:“你们并没有起誓的对象,说不说实话谁又知道?这些回答除去证明你们是狡诈的骗子之外,毫无作用。我猜你们根本就是伊扶森神权国的探子。”

    蓝色符文矮人部族的一个喽啰立刻出身辩驳。“是不是狡诈的骗子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们不是伊扶森神权国的探子,而且还是神权国的敌人。而敌人的敌人,就是我们的朋友。这样简单的道理,即使黑色符文矮人们脑子笨,无法理解,相信矮人议会的诸位必然透彻于心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我们不明白,只是空口白话,这些根本无法证明。也只有你们这些单纯的家伙才会如此轻信异族。”黑色符文矮人部族立刻有人呛声。

    “想不到证明的办法,只是你们太笨。”进入预案话茬,蓝色符文矮人部族的九环代表高声说道,将场面上的杂音全压制住。“我们有一个办法,且请议会长老们评断。”

    希克斯与黑色符文矮人部族的九环代表对视一眼,对于这种意料之外的展开有些无措,但如此情况下,直接回绝也太生硬了些,必然落下话柄。恰此时,矮人议会的传送口也送来同意的指示。

    蓝色符文矮人部族的九环代表得意的轻哼一声,摆摆手,后面立刻有人抬出一个白布蒙盖起来的东西。

    这东西整体和正常人类等高,顶端浑圆仿佛一个球体。希克斯和黑色符文矮人部族众人先是迟疑,接着便有聪明人猜到大概,立刻与九环代表低声耳语,九环代表神情立刻变化。

    随着一丝轻微的空间波动,希克斯接到暗号,虽面带疑惑,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放松沟通气系魔法媒介,让联络议会总部的小型传送通道如风中参烛般摇晃起来。

    其实在细微空间波动的瞬间,焦明便有所察觉。却是未能第一时间领会情况,但在小型传送通道不稳的时候,终于明白情况。彻底脱离矮人议会的监督显然不可能,这必然是对方的缓兵之计,争取时间想出对策。

    既然看透,自然不能让对方如愿。焦明当即插手小型传送通道,以高超的施法技术将之稳定下来。

    蓝色符文矮人部族的九环代表也紧跟着回过味来,一起稳定小型传送通道。黑色符文矮人部族的九环代表亦是看得清状况,冷哼一声,却是不敢更多插手。希克斯再次看向人群外围的焦明,面无表情,却显然是将焦明此人记住。焦明想了想,扯扯嘴角,再次回以微笑。

    而这里,便也看出黑色符文矮人部族还远没有一手遮天指鹿为马的程度,使些小手段还好,却不敢公然阻扰这脆弱的小型空间通道。

    接下来,仿佛这次小小的气系魔法较量没有发生一般,庭审继续。而白布掀开,谜底揭晓。这却是一个伊扶森神权国主神的雕像,且从下半部分破损的痕迹看,显然是新抢过来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办法很简单,让这十个人唾弃砸毁此神像,自证非是神权国的探子,不知诸位以为如何。”

    希克斯撇撇嘴,不发一言。黑色符文矮人部族众人,有的惊呼出声,有的面色阴沉,也有缓缓点头者,却被身边人轻怼提醒,这才僵硬表情。

    只是三五息的瞬间,小型空间通道内便出现矮人议会的答复,一个词:很好。

    之后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,鳄鱼领十人根本不知道这雕像是个啥玩意,一脸懵逼的让吐口水就吐口水,让淋洒血液就淋洒血液,让打砸就打砸。

    至此,矮人议会给出决断,鳄鱼领这边算是将密探的嫌疑彻底洗清。且如此简单易行的办法,扩展开来显然十分容易。黑色符文矮人部族也懒得按计划在这个问题上扩大化,将焦明等‘高个子人’全部牵扯进来。

    而吵架这种事的特点,便是一方气馁,另一方的气焰必然嚣张起来。蓝色符文矮人部族立刻掌握主动,开始质问对方,为何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自己的势力范围。

    不过这个问题显然不甚高明。黑色符文矮人部族一方自然有喽啰抬出矮人部族共同遵守的‘矮人法典’——也就是之前信中提起的‘大规矩’。提醒蓝色这边,一切海岛是大家共有,两个人过来没有任何问题,根本不需要做出解释。

    就这样,双方抛开鳄鱼领众人,打起嘴皮子官司,就‘矮人法典’中的各项条款开始给出各种有利于己方的解释。

    且这一过程中,本该是中间仲裁身份的希克斯有着明显的偏帮。对蓝色一边的说法指摘不断,并引用过往案例不断驳斥,对黑色一边的说法却是各种认同,甚至对于一些明显的错漏之处打掩护。

    焦明听了一会感到无聊,与冰莲商量几句,虽然皆觉得再无问题,也不敢彻底放松下来,只能这样干瞪眼,陪着空耗时间。

    接着,黑色符文矮人部族强烈要求那位被看押的八环俘虏出场。请当事人出场对质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要求,蓝色符文矮人部族这边也不好阻拦,只能将人带上来。

    而这位八环巅峰的俘虏显然对‘矮人法典’十分了解,占住死无对证一点,给出的回答滴水不漏。虽然承认了杀人行径,却也指出是对方先动手。而当时情况太过突然,且翻看卵蛋的矮人们分散在崖窟之内,蓝色一方并没有人能提出反驳。

    而在希克斯一句带过死者只是个六环的矮人大妈之后,矮人议会给出的纸条内容,显然表明他们已经对死者究竟为何而死不再在意。杂鱼而已,怎么都是要死的。

    焦明对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虽然不爽,却也还不至于跳出去,试图将地球的法治标准套在矮人们身上。心情不爽之下,索性看向天边夕阳,等着神之宠兽回巢的盛景。

    待到晚饭时间,吵嚷不休的众矮人暂时休庭。冰莲却是见缝插针,用电灯将村中心广场布置一番,既是方便这些矮人继续吵架,也是打个广告。另外还主张免费提供大量鳄鱼领的精美食物,焦明虽然不爽伺候黑色符文矮人部族的那些人,但想想何必与钱过不去,还是施法传送。

    好在各种美味佳肴非是魔法物品,更不是活人,丢些也没关系,不必小心翼翼,传送起来十分轻松。

    吃饱喝足,矮人带着对美食的赞叹与回味,继续吵架。直到午夜时分,终于出了结果。不出焦明与冰莲预料,也不过是个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判决。具体来说,便是互相根据对方损失给于赔偿,换个说法便是赎金和‘丧葬费’。

    至于蓝色部族想知道的,这两个人为啥偷偷潜入过来,黑色符文矮人部族似乎也有几分疑惑,当事人俘虏却是咬死一个游历,不多吐露半个字。

    而焦明旁观这位俘虏和黑色符文矮人部族其他人的互动,觉得这货在族内的地位似乎有几分尴尬,是一种并不受待见的感觉。

    至此,庭审调解算是彻底结束。矮人们有的满意,有的失望。冰莲却是不爽于这次矛盾解决的太快,影响也没能扩大至矮人全族,让广告计划彻底搁浅。

    焦明安慰了几句,却再次感受到黑色符文矮人部族方向的空间波动中出现杂音。意识到这是最后的机会,内心纠结一番,终于下定决心:至少做一个空间标记,其他情况有机会再说。

    目标定下,便是考虑各种因素。首先从这番传送判断,对方的气系魔法虽然是八环水准,但细节处理十分粗糙,未必能够发现精心掩藏的空间标记。那么只需要接近对方足够近的距离一段时间便可,相谈最好,那么理由又该是什么呢?

    “喂,和你说话呢?”冰莲噘嘴不满道。离开的鳄鱼领,对于形象放得更开。

    “抱歉抱歉,我去处理点事情,你先忙着。”焦明简单解释一句,急匆匆传送到蝶哒身边,开门见山询问如何能够与那位矮人议会的代表希克斯聊几句。

    “您想聊什么直接找上去聊就好,矮人部族并没有王国联合贵族阶层的那些规矩。”

    “问题就在于没什么想聊的。”

    蝶哒眨巴两下美丽的大眼睛,表情渐渐变得古怪。“您的意思是——搭讪?”

    “差不多吧。一分钟勉强足够,三分钟最好。”焦明懒得辩解。

    “难道您喜欢哪位希克斯。”

    “你开什么玩笑?我取向正常的。”焦明差点跳起来。

    “希克斯就是一位矮人族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‘他’长络腮胡的啊,比我还浓密。”这次轮到焦明彻底懵逼,但立刻被渐渐减弱的空间波动‘杂音’提醒时间有限,不能继续纠缠这些。“不论男女都好,这不重要。如果你好奇心重,以后慢慢给你解释不迟,现在先给我想个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蝶哒迟疑瞬间,问道:“可否请你先偷听几句希克斯小姐与周围人的对话,对一个人毫无了解的话,我也不知道如何能让其产生与您聊几句的兴趣。”

    这要求合情合理,焦明自然照办。用偷师自克文安斯的窃听手段,在稍作试探,确定对方没有发觉后,便小心翼翼的伸手拢住蝶哒耳朵,将窃听开口放在其耳廓处。

    而蝶哒的脸颊稍稍一红,便变得古怪起来,开始翻译听到的内容并描述情况。

    “希克斯正在和那位已经被释放,叫做拉尔的矮人俘虏相谈,似乎不大愉快。嗯——猜测之前的谈话内容——应该是那位拉尔向拖延十日后给出约定的好处,拉希克斯却坚持绝不拖欠。否则就要申诉翻案,彻底闹大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,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。”

    “哦,拉尔怂了。拿出一个东西做抵押,希克斯也认可了这东西的价值。”

    “拉尔不想闹大吗?有点蹊跷啊。”焦明评价道。占据优势,彻底欺压以获得最大利益才符合此方世界力量为尊的传送。且这位被俘期间也遭了不少罪,没道理简单放弃。可惜,虽然觉得有问题,却碍于所知情报太少,无法分析出更多东西。

    眼见焦明陷入沉思,蝶哒并不打扰,毕竟现在双方的对话只是客套的废话而已。待焦明回神,这才提醒道。“双方已经道别分开,另外希克斯对电灯和法师塔很感兴趣,打算明日在此游览一番再离开。”

    焦明点点头,松手就要放开窃听魔法。蝶哒却是忽然变化表情。

    “等等!”

    “怎么?”

    “拉尔在自言自语,似乎是打算杀掉希克斯。”

    焦明仔细感应另一边的空间波动,轻声道:“不是自言自语,他在和岛外某处的人用气系魔法说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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